【識港網訊】對英語使用者來說，本書二十語當中最容易的應該就是西班牙語。注意了，其實不算很簡單。還是有很多詞要學，很多文法要掌握，也要學全新的腔調。
我個人花了好幾年的努力和練習，才征服了西班牙語，儘管跟其他語言比起來還算成功，卻還沒消除最後零星幾個尚在頑強抵抗的敵區。其中一個深藏在假設語氣的叢林裡，表面上我能掌控這塊危險地帶，但這裡有形形色色的句子會掩蓋住常把我炸得灰頭土臉的詭雷和地雷。西班牙語的假設語氣叢林很大，也很重要，不是當作禁區就算了，而是要步步為營，最好走在標示清楚的路徑上。英語的假設語氣叢林只留下了小小幾塊（‘if I were you’〔如果我是你的話〕，‘we demanded that he be silent’〔我們要求他安靜下來〕），跟今日西班牙語的繁茂叢林一比根本不算什麼。
但對學西班牙語的人來說，假設語氣一直都是個怪物。在這一篇裡，我想要探索一個惡名昭彰（但沒那麼危險）的區域：to be（是）。
六個is 跟一個was
先來說一個英文的小故事：There is a supermarket. A supermarket is a shop. John is at the supermarket. He is buying eggs. This supermarket is big. The supermarket is open. The supermarket was built last year.
翻譯：有一家超市。超市是一家店。約翰在超市裡。他正在買蛋。超市很大。超市正在營業。超市是去年蓋的。
敘事並不吸引人，但在這個故事裡有六個is（第三人稱單數的現在式動詞詞形）跟一個was（第三人稱單數的過去式動詞詞形），恰好說明了英文be 動詞的各種用途。如果我們很挑剔—在這裡也一定得挑三揀四—這七個短句呈現出be 動詞多達七種的變化（這個動詞能有的變化還不只這些）。依序來看看吧。
There is a supermarket：有一家超市。在這裡，is 的意思是「存在」、「在場」。
A supermarket is a shop：超市是一家店。「可以定義為」一家商店；「歸入（商店）這個類別」。
John is at the supermarket：約翰在超市裡。他「發現自己在」或「位於」那裡。
He is buying eggs：他正在買蛋。這裡，be 動詞協助構成主要動詞buy（買）的持續或進行狀態。因此稱為助動詞（auxiliary verb），源自拉丁文的AUXILIUM「協助」。
The supermarket is big：超市很大。「具備恆久的特質，就是」大。
The supermarket is open：超市正在營業。「具備短暫的特質，就是」開著。
The supermarket was built last year：超市是去年蓋的。「被」蓋好了；不知名的人蓋的。這裡的be 動詞又是助動詞，但這次則用於被動語態。
對英語使用者來說，這幾個句子看似平淡無奇（原文是seem remarkable，但也可以說seem to be remarkable，藉此說明be 動詞省略後意義也不變）。畢竟，這個動詞出現的頻率極高：如果把所有的形式都算進去，從were（第二人稱單數或任何人稱複數的過去式）到being（現在分詞）以及從’m（第一人稱單數的縮寫）到’re（第二人稱單數或任何人稱複數的現在式縮寫），它在英語中出現的頻率僅次於定冠詞the。
以世界上所有的語言來說，這種情況一點都不普遍，西班牙語跟其他許多語言會用不同的方法處理be動詞。在西班牙語中，be動詞有前面七個不同的角色，「解決方案」（用有點行銷術語的說法）則有四種。其中兩種解決方案甚至不用到像be 動詞的元素。第一個句子There is a supermarket 翻譯成HAY UN SUPERMERCADO；最接近的逐字翻譯則是「它有一家超市」。如果讀者學過法語或德語，就會想起這兩種語言表達there is「有」的方法：IL Y A UN SUPERMARCHÉ（逐字的意思是「它那兒有一家超市」）或ES GIBT EINEN SUPERMARKET（「它給一家超市」）。
在這些例句中，超市是動詞的受詞，跟在英語裡不一樣，英語裡則是⋯⋯是什麼？答案：視你用哪一本文法書而定，但絕對不是受詞。
然而，到了今日，很多西班牙語使用者不覺得HAY後面的名詞是它的受詞，而是當成HAY的主詞。因此，如果要談論的東西不只一個，他們常用複數的動詞，尤其是用過去式的時候：HABÍAN MUCHOSSUPERMERCADOS（有很多家超市），而不用指定的單數HABÍA。儘管有很多人不贊成，但這麼用的人卻更多，就像在英語裡要表達「人數比較少」的時候不用fewer people，反而用了less people那樣。
七個例句中的最後一個使用被動語態，在西班牙語中有兩個選擇。一個完全對應到英語的構句（EL SUPERMERCADO FUE CONSTRUIDO，FUE的意思是was〔第三人稱單數過去式〕），但不常見。更常見的寫法是用「它自己」。是的，對英語使用者來說聽起來很奇怪，但西班牙語就會這麼說（「它會這麼說它自己」）：用反身代名詞——EL SUPERMERCADO SE CONSTRUYÓ。西班牙語使用者跟大家一樣有概念，知道是真人搭建牆壁、築起屋頂和裝設管道等等，但他們仍會說那東西「蓋了它自己」。
或許也該提一下，在西班牙語裡，這些反身代名詞感覺比英語中的更含蓄。英語的反身代名詞有兩個音節，有點拗口——myself（我自己）、themselves（他們自己）——也有點自以為是的感覺。
在西班牙語裡就不一樣了，只有一個音節（在舊時的英語裡也一樣，後來才黏上後半部的self）。他們用比較常見的做法來取代被動語句，其實並不像上面我所逐字翻譯的那麼引人側目。
西班牙語小檔案
– 使用者：五億七千五百萬
– 母語人士有四億兩千五百萬人，第二語言使用者有一億五千萬人，在二十個國家是多數人的語言和（主要的）官方語言：一個在歐洲、兩個加勒比海的島嶼、七個在北美和中美洲、九個在南美洲、最後一個在非洲。西班牙語在美國是第二大語言，將近四千萬人在家主要使用西班牙語，在美屬波多黎各與英語並列官方語言。在歐洲，法國和瑞士都有人數眾多的西班牙語少數族群。
– 西班牙語自稱 Español 或castellano（ 跟西班牙東北部使用的加泰隆尼亞語〔Catalan〕不一樣）。
– 語系：西班牙語屬於印歐語系的羅曼語支。
– 文字：拉丁字母系統有三個變音符號：尖音符號，如á；波浪號，如ñ；和分音符號，如ü；ñ 算是獨立的字母。西班牙語的拼寫很規律；拼法可以標示出重音的位置，但在非正式書寫中常被省略。
– 文法：很像其他的羅曼語言（除了羅馬尼亞語以外）：有複雜的動詞詞形變位，名詞和形容詞有兩個性別，沒有格的變化。
– 發音：西班牙語只有五個母音，有的方言可能最多有二十個子音。外來語在中世紀，穆斯林是伊比利半島的主要統治者，因此西班牙語借用了幾千個阿拉伯語的詞。法語、義大利語和和英語則是其他的主要來源。日耳曼人在公元五到八世紀占領了伊比利半島，有少數詞可以追溯到這個時候。
– 輸出語：cork（軟木塞） 是很早就從西班牙語借來的詞—可以追溯到十四世紀。後來又有好幾百個，例如armada（艦隊）、maize（玉蜀黍）、mosquito（蚊子）、guitar（吉他）、aficionado（狂熱愛好者）、potato（馬鈴薯）、chocolate（巧克力）和barbecue（燒烤）。美國地名源自西班牙語的不勝枚舉，從加州的洛杉磯（Los Angeles）到佛羅里達的費南迪納海灘（Fernandina Beach）都是。
– ESTADOS UNIDOS （合眾國）：在今日的美國，第一種移民所使用的語言就是西班牙語——在佛羅里達，移民在一五六〇年代開始到當地定居（更早是在一五二〇年代，但沒有人成功住下來）。第一個在北美洲使用的歐洲語言則是古北歐語，大約在公元一千年，在今日加拿大紐芬蘭的維京人就說古北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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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節選並改編自《二十種語言，另眼看世界：綜觀世界四分之三人口聽、讀、說、寫的語言，暢遊多采多姿的文化語言學世界、挖掘日常溝通背後的歷史趣知識》
《二十種語言，另眼看世界：綜觀世界四分之三人口聽、讀、說、寫的語言，暢遊多采多姿的文化語言學世界、挖掘日常溝通背後的歷史趣知識》
作者：賈斯頓．多倫
譯者：嚴麗娟
出版社：臉譜出版
出版時間：2020年3月
原文鏈接：http://www.orangenews.hk/culture/system/2020/04/06/010145209.shtml
